Elysium

草津別府的自存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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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t var en gång i ett annat liv (VIII)

Dunkirk 空军组

Farrier/Collins

 

大概算是有些自负的小金毛的成长史吧……

 

说是“这周”但十二点也过了……算了,假装自己过的是欧洲时间……

 

 

 

VIII

 

 

 

Mitchell的告别会上,Hill上校公布了事故原因。Mitchell的父母泣不成声,这场面实在令人心酸不已。

 

Collins下意识地寻找Farrier的身影。后者站在正式飞行员的队伍里,罕见地穿着全套的灰蓝色空军制服,他的站姿挺拔,由于位置的关系,Collins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
 

“长官,Mitchell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。请不要责备自己……不,重来。长官,Mitchell出了事谁也不想的,但那是个意外,我们都知道的。所以请……太啰嗦了……”Collins在内心演练着如何安慰Farrier,他总觉得不该让Farrier继续自责下去,特别是经过今天这样悲伤的场合。

 

只可惜,解散的时候人太多,他没找到Farrier,直到当天的训练结束,他们一行人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,才看到Farrier蹲在一架飞机前和地勤说着什么。

 

“那不是Collins之前驾驶的四号机嘛?”Cooper嘀咕。

 

“是Farrier……我有事情和他说,你们先去吃饭吧。”Collins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了过去。

 

“这里,”Farrier指着什么地方,从Collins的角度看不见,“三号螺丝。然后给这里加点机油。”

 

“……嗯,长官,”Collins清了清喉咙:“那个……咦?这是四号机吗?”他这才注意到。

 

“是啊。”Farrier点点头,Collins在他旁边蹲下。“这里划出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呢,”Farrier指了指油箱的部分,“不过还算幸运,这些刮落的碎片没有对其它部分造成太严重的影响。”

 

“三号螺丝没有了,要去申请购买。”地勤说。

 

“那你去忙吧,这边交给我。”Farrier向他点点头。地勤谢过他就走了。

 

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?”Collins问。

 

“你知道哪个是二号十字螺丝刀吗?”Farrier问。

 

Collins低头在散落在地上的工具里找了一会儿:“这个?”他递给Farrier。

 

“嗯,很好。你被录用了。”Farrier打了个响指,接过螺丝刀。

 

Farrier对机械的熟悉程度令Collins有些惊讶,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拆开一架飞机了。虽然他们有专门学习飞机构造的课程,但也只是看看图片,了解大致的结构而已,像这样近距离研究内部构造还是第一次。这还挺有意思的,Collins想。Farrier有时候会给他简单地讲解一下,倒也获益匪浅。

 

“你好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啊。”Collins感叹。

 

“我可是开摩托车的,记得么?”Farrier冲他眨眨眼,“有时候,那辆大宝贝也会发发小脾气。一来二去,我就学会了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。”他拍了拍四号机的机身,又慢慢摩挲着:“我们就靠它们了,你知道,当你成为正式飞行员,你会拥有一架自己的飞机。在上面的时候,你要与她融为一体,你的生命就指望着她了。”

 

Collins想起那天迫降时的情况,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。

 

“她就像你的亲密搭档,你要相信她。平时也要爱护好她,每一次,都让她以最好的状态出发。”Farrier说,“我个人觉得,了解一点这类知识,总是有些好处的。”

 

Collins默默决定去图书馆借阅一些入门书籍。

 

“这边弄得差不多了。”Farrier拿起抹布擦了擦手,“几点了?你饿了吗?”他看了眼手表:“诶?已经这么晚了?”

 

食堂果然已经在收拾打扫了。Collins抓了抓脑袋,不知该怎么办。

 

“抱歉让你错过了晚饭时间,”Farrier说,“我带你出去吃吧?”

 

Farrier骑着摩托带他去了一间家族经营的小型餐厅,Collins点了牧羊人派。食物虽然外表朴实,但是用料却十足。奶香十足的土豆泥盖着柔软入味的碎肉,佐以酸酸甜甜的茄汁黄豆,再加上几片酸黄瓜,倒也是美味。他突然觉得饿急了,连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。Farrier点了烤肉,切成片的牛肉淋着酱汁,配上水煮各色蔬菜和小土豆,看起来也让人很有食欲。Farrier与店主一家似乎熟识,老板娘还赠送了他们一人一碗奶油浓汤,在伦敦秋天的夜晚喝上这样一碗热汤,让Collins心情大好。透过窗子他看到对面电影院的海报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“今天几号?”他问Farrier。

 

“11号。”Farrier回答。

 

“就是今天!”Collins看了看表,又看了看电影院。似乎有些犹豫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Farrier问他。

 

“那家电影院,”他指了指窗外,“今天会放一场卓别林的《城市之光》,你有看过吗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Farrier摇摇头。

 

“那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,我还挺想再看一遍的……不过看完回去应该过了门禁时间了……”Collins撅了撅嘴,露出一个带着些遗憾的笑容,“算啦,以后总是还有机会的吧。”

 

Farrier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扫了一眼海报,喝完最后一口汤,他说:“去看吧。”

 

“欸?”

 

“门禁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,有什么事情我会搞定的。”Farrier用餐巾抹了抹嘴,“走吧,别后悔错过了今晚。” 

 

Collins借用餐厅的电话打给了Ellison,告诉他今晚或许自己赶不回宿舍了。挂了电话发现Farrier已经在对面举着票子向他招手,“其它的待会儿再说,再不进去就要开场了。”Farrier拉着他进了影院,刚坐下就熄灯开场。87分钟后,伴随着掌声,电影结束了。

 

“你喜欢它吗?”Collins问。

 

“还不错。”Farrier望着他期待的眼神,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我喜欢默片。”Collins跟着Farrier走出电影院,推着摩托车沿大街走,“第一次看的时候——已经是八年前了。那时候我很烦我爸妈每天对我管头管脚,总会想,如果他们像默片里的人一样不会说话就好了。”

 

Farrier笑出了声:“如果和默片一样的话,虽然你听不到他们,但是你的眼前恐怕会出现一片黑底白字的字幕。”

 

“……恶,”Collins想象着那种情景,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“那可能每天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我眼前都是无数的字幕和感叹号了……”

 

Farrier边笑边摇摇头。

 

“你觉得流浪汉和卖花女会在一起嘛?”Collins的眼睛亮亮的。

 

“你觉得呢?”Farrier并没有回答。

 

“我觉得会的,她已经认出他了。”Collins望着天空,“他们都是温柔又善良的人,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的。”

 

Farrier但笑不语。

 

“你不认同吗?”Collins问。

 

“我觉得,爱情和生活有时候是两码事。”Farrier说,“我们总希望什么事都能有一个圆满而美好的句点,但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我认为如果两个人爱得够深,那就没什么可以阻拦他们。”Collins反驳。

 

“非常浪漫主义的想法,Collins。”Farrier点点头,“但生活只有爱情是不够的。”

 

“你有爱过什么人吗?”Collins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失礼,“抱歉,长官,我不是想刺探你的隐私。”。

 

“你又有爱过什么人吗?”Farrier的表情并没有愠怒的嫌疑,只是在平静地发问。

 

Collins摇摇头。

 

“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好的。”Farrier说,“这个世界上总需要一些美好的东西,这大概就是人类需要艺术的原因。”他示意Collins跟他上楼。

 

“这是哪儿?”Collins看Farrier摸出钥匙开门。

 

“我家。”Farrier把门推开,开了灯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Collins战战兢兢地跨了进去,像是害怕弄脏地板似的在门口站定不敢动了。

 

“进来啊。”Farrier催他,Collins这才敢跟在他后面走进客厅,正襟危坐在了沙发上。

 

“这里平时……空着吗?”Collins记得Farrier是伦敦本地人。

 

“对。”Farrier进了厨房。Collins打量起了客厅,墙上挂着几幅画和几张照片,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照片上,一个男人穿着空军的制服,帽子略微有点歪,嘴角是一个半笑不笑的弧度,整个人的气场几乎和Farrier一模一样;旁边是一张结婚照,穿空军制服的男人在这张里西装笔挺,挽着他的女士有一双和Farrier一样迷人深邃的眼睛,他们笑着,看起来很幸福;紧挨着的是一张全家福,夫妇二人牵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童,笑得灿烂;不远处有一张男童穿着水手式上衣与短裤的照片,他手里举着个小小的木头飞机,表情酷酷的;还有一张,结婚照里的女人看起来更成熟了,她坐着,旁边的男孩——可以看出来就是十几岁时的Farrier——一只手扶着她的椅背,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,两个人都没有笑。

 

Farrier举着两个茶杯出来了,Collins接过一杯,往照片的方向抬了抬头:“那个穿空军制服的是你父亲吗?”

 

“是的。”Farrier吹着茶水。

 

“旁边的是你母亲?”

 

“嗯。”他呷了一口。

 

“他们不住在伦敦吗?”

 

Farrier把杯子连同碟子一起放到桌上:“我父亲在一战末期被击落。”

 

“哦……”Collins捂住了嘴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

Farrier耸了耸肩,“没关系,我八岁的时候他就死了,那之前的两三年时间里,因为战争,我很少能见到他。关于他的记忆也并不多。”

 

“你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吗?”

 

“没有,我是独子。”

 

气氛一时变得沉默。

 

Collins突然变得很难过,在他家,父亲虽然严厉,但从小到大他却并不缺少亲人的关爱与陪伴。而Farrier,他听说过不少一战遗孀辛苦拉扯孩子长大的故事,他家附近就有一户人家是这样的,而那户的孩子,从小就被同龄的孩子欺负,还被唤作“没爹的孩子”。但他们至少还有兄弟姐妹的陪伴,Farrier只有一个人……光是想象年幼的Farrier孤独的样子,Collins就觉得心都碎了。

 

“……你一定过得很辛苦……”Collins说。

 

“别这样看着我。”Farrier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,“这么愁眉苦脸的可一点儿也不像你。都过去了。”

 

难怪Farrier总是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态度,即使在基地也总习惯独来独往。“我无法想象……”Collins低着头,喉咙有些哽咽。

 

“……Collins,你在为我难过吗?”Farrier摸摸他的脸,但Collins执意低着头,他便让Collins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:“自父亲去世后,母亲便不再与我亲近,因为每次看见我,都会让他想起父亲。”Collins捏着Farrier的衣角,感觉眼睛里热热的。

 

“那时候我并不理解她,我总是出现在她面前,希望她能看看我,和我说说话。但是她不再与我做任何眼神接触,这样到了十四岁,我终于明白自己才是她无法忘却痛苦的根源。”

 

Collins的眼泪逐渐晕染了Farrier的衣料。

 

“我开始尽量少地出现在她面前,下了课就去打工,毕业后参了空军。记得以前每年我生日,父亲都会载着我在天上飞一圈。那种感觉,只要经历过一次,便永生难忘。”

 

Collins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,在你之前,我从未和任何人聊起过这些事。我现在过得很好,我有喜欢的工作,做着自己想做的事,我很满足了。”他摸了摸那头金色的头发,“但无论如何,Collins,谢谢你为我哭泣。”

 

Collins哭得更厉害了。

 

 

 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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